受访人:方敏(艺名芳芳,以下简称方)。人体摄影模特
时 间:2007年11月15日10:50~12:15
地 点:北京集美堂艺术设计公司会客室
第一次见到方敏是在今年的10月27日早晨,“2008长城坐标时间”摄影大展年度首期系列主题“生命四季”人体摄影活动的出发现场。阴霾的天空中细密的雨滴溅动着四周渐起的雾气,给我们的心中凭添了几许无言的惆怅,期待与行将启程的激情也间杂其间。这时,一个看似羸弱小巧的女孩透过雨丝走到我面前问,是在这里集合吗?
在后来几天的拍摄中,忙于活动各方面的组织和安排,基本就没有时间来和方敏她们交流。只是不断有参加活动的摄影师对于模特们在霜降时节寒冷野外(当天山间的气温已经降至零摄氏度)投入的工作精神的赞许传到我的耳边。在活动快要结束的时候,当我有机会给参加拍摄活动的模特们道一声辛苦时,方敏的回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告诉我说这不算苦,下雪都不怕。我每天都锻炼,瞧。她举起手臂调皮地向我示意:全是肌肉。
“我们上次活动的举办,算是为“2008长城坐标时间”摄影大展拉开了序幕。“生命四季”人体系列主题摄影作为率先展开的活动,就将持续开展下去。总结第一次活动的经验,在随后的拍摄中,我们尝试为摄影师提供更加优越的创作条件,从而充分调动摄影师的创作热情,保证作品的拍摄质量。其中马上要投入实施的是一项人体摄影高级训练营计划。有关这一计划,大展运营总监
方:是的。我想在全部拍摄过程中,通过摄影师和模特“一对一”的拍摄方式,就能保证我们可以和摄影师有更多的交流与沟通,我们也能更多地参加,为摄影师拍摄出好作品提供更多的创作灵感。
“你不认为在人体摄影的创作过程中模特也许仅仅是摄影师手中的一件道具吗?在这一特定的过程与环境中,也许你和摄影师手中的相机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方:也许大多的人体摄影都是在这样的一种拍摄状态下完成的,模特完全被动地用身体造型。说道具也不夸张。
“在这样的拍摄状态中,你会有怎样的感受?”
方:我想就是在做一份工作吧。
“职业?能出好片吗?”
方:对,作为模特工作的一部分。但还有一种情形也是很常见的,那就是摄影师本身就没有要求,那么你就只好用身体“自由”发挥。我曾经在这样的拍摄情形中,连续4个小时用各种身体造型,后来只好使用舞蹈动作(幸好我曾经学过舞蹈)来完成工作。从我的我感觉来说,出片的几率很小
“那么从你的经验来看,好的作品和你的表现与状态到底有没有关系?”
方:我不敢完全确定是这样的,但我想当我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摄所要求的情景状态里去的时候,起码成功的可能会更多。
“我们一开始的话题就比较深入。从你的谈话中我有这样的一种意识,那就是模特是用真实的内心与情感参与到摄影师的创作中去的,而不仅仅是用自己的身体。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模特和摄影师实际上是作品的共同创作者?”
方(沉思片刻):如果这样,那对模特的要求就很高了。
“的确。模特不仅仅能准确完成摄影师所要求的身体与情感语言的表达,更为可贵的是,她如果能调动起摄影师创作灵感与激情,甚至为摄影师的拍摄提供更为出色的创意与建议。这时需要很深的人生体验与很高的文化素养的。因为身处相应的环境中(只有你是完全身处其中),只有你的感受是最直接和真实的。摄影师是‘置身事外’的。”
方:从2003年开始算起,我从事摄影模特已经四年的时间了。记得第一次是为一个叫“妙跟丝”的网站拍摄的泳装作品。2个月后第一次大胆地拍摄了人体。由于第一次人体摄影的被认可,并且得以出版和发表,从而给了我很多信心。普遍来说人们会认为这是一个需要勇气的职业,所以自信是非常重要的。
刚才谈到摄影师与摄影模特之间的创作关系,对我来说也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在最初2年里可能处于一种被动的,完全受摄影师摆布,按照摄影师的需求调动身体的状态中。
“也许很大程度上是作为摄影师和摄影创作的‘道具’而存在的。后来呢?在创作中你的意识苏醒了?”
方:是2年以后,在创作过程中我逐渐地对摄影师的创作有了更多和更深刻的理解,那么我会主动地有意识地去配合摄影师,同时我会表达出我自己的见解,并且提供给摄影师。我想这样的状态对摄影师和创作是最有帮助的,也是摄影师所需要的。去年
“当你的意识醒来,创作拍摄的过程就有了灵动,你和摄影师的精神世界产生了交互,在尝试、碰触、疑惑、对抗等一系列意识与潜意识内心表情变化的过程中有了醒悟有了交融。从另外的角度看,拍摄中的摄影师深层意识中那个真正决定性的‘人’醒来了。模特瞬间激活了他。”
方:这是一个让人激动的过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更切地想拍摄出独特的有创造性的作品,因为我而带来新意的作品。
“在从事摄影模特期间你做过画模?”
方:04年#p#分页标题#e#6月接触了画模。在此期间给不少画界顶级名家做过画模。因为我热爱绘画,更多地是抱着学习的目的,从名画家那里我想我的绘画能都得到提高。因为即便在美院上课是无法和大师一对一学习的,而且也没机会亲历大师的创作过程。
“追求创新和突破,很大程度上会让你牺牲了通常意义上的‘美’……”
方:我觉得唯美在人体摄影中已经比比皆是了,就象我们上次活动作品赏析中
“可以抵达灵魂,真切地表述情感。于是性附着于情感甚至超越了情感就成为摄影师和模特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重大课题。”
方:当人体完全裸露之后,最直接的信息难到不是性吗?
“面对裸露的身体,无论是本能还是经验,意识中首先触及到我们的就是性。这是生命最本来和真实的体征。”
方:性原本就是健康的,艺术只不过还原了的健康的人性。
“我同意。是因为从事了人体摄影模特后你才产生了这样的一些思考吗?”
方:应该是在这样的职业过程中出现的,这是我不得不去思考和面对的。当然这也许和我的成长背景有关系,可以让我更坦然和透彻地面对艺术与人性更深的思考。
“你的成长和艺术有关?”
方:我的家人有从事绘画的,也是画界大师。但我没有告诉家人我偶尔做了画模。我从小就热爱绘画,国画和油画我都画,后来又学了一些漆画,我的画还在江苏卫视采访播出过。我的父母都是国家干部,知识分子。我生长在一个传统家庭。小时候酷爱舞蹈,学过芭蕾。这些对我现在的拍摄都有很大帮助。由于绘画,对摄影的构图、色彩等的理解就会有很深的理解,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跳出摄影模特局限,与摄影师进行创作交流。这和我所学的很多东西都是分不开的。所以说要做个好的摄影模特不容易,需要很全面的知识。人体摄影模特不仅仅只需要外表和身体的。摄影师要的是你能带给他更多的灵感和创作激情。
“你承认人体摄影就是对人类生命状态中性的还原、表达与省观吗?”
方:这是事实。身体最本质的表情也许就是性与情感。这是人类共有的语言。人体摄影怎么回避得了?离开这一点,人体摄影的意义在哪?
“讴歌生命讴歌美仑美奂的生命。”
方:生命的繁衍、成长、茁壮和盛开,生命的顽强、傲岸和尊严,难道离得开性?
“性是生命的起点。这是人体摄影的本质,是不需要矫饰和遮掩的。既然承认了生命的美丽,性就是没有争议的。但接着我们必然会面临的话题就是色情了。你的看法呢?”
方:如果更大胆地说,我不赞成色情这种表达,我到更愿意用情色这个词。
“你是超越了道德评价范畴来看待性的?”
方:既然人体摄影不能回避性,那么对性就要有健康的认识,不是吗?
“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生存,只要对社会和他人没有妨害。但我想在人体摄影中,还是要以大众的意趣,也就是说大多数人的价值评判和审美规范相一致。”
方:从这一方面来看,“色情”就是一个尺度,也是我的一个尺度。
“事实上你和大众存在同样的道德与价值判断。”
方:我承认。但我也许能更透彻和真实地面对性的有关主题,至少在人体摄影中所表达与呈现的性。前一段时间我看过一些虐恋题材方面的作品,当然不是色情角度的。但我想这多少可以为我以后的拍摄提供些参考。我认为这也是性与人性自然的一种状态。也许每个人的意识和潜意识中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属于自己的性的趣味。而这又与艺术有关,艺术地再现与表达。至少我想在影像艺术中去表达性与思索性,我是坦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