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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杨抒怀:花王与他的国

来源:中国摄影家协会网 责编:King 2014-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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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30日“万岁•万宁”—来自世界长寿之乡的影像主题摄影展在北京王府井大街隆重开幕。此次影展以长寿为主题的“万岁•万宁”系列影像展,从生态环境、市民生活、风俗特色等各个角度真实地反映万宁魅力独具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 
    去年9月,知名摄影家、图片编辑、评论家孙京涛,知名图片编辑、评论家李楠和摄影家袁东平3名职业摄影指导老师组建的ISEE摄影大师工作坊,在万宁市委市政府的邀请下,精心策划了“万岁•万宁”的拍摄计划。3位指导老师与工作坊的9名职业摄影师,分批次深入万宁的12个乡镇和华侨农场,历经8个月,拍摄近5万多张图片。
    杨抒怀就是其中一位,而他此次的拍摄对象是有22年播种绿色梦想的“中国侨界杰出人物”——印尼老华侨郑文泰。
    面对这样一个选题,杨抒怀交出了怎样的答卷呢?
    请欣赏:花园与他的国


 
    杨抒怀 
    亚洲十佳先锋摄影师、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摄影家协会理事、
    湖南省青年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晨报周刊》首席记者
 
    人物背景:
    郑文泰,祖籍福建,1945年8月出生于印尼,家中独子。父母在新加坡,家境富裕。1960年郑文泰回到祖国,在北京华侨补校学习。1964年到海南岛兴隆华侨农场落户,生活了7年,后远赴香港深造,学习建筑和酒店管理。1992年,他放弃对殷实家业的继承,变卖资产,投资亿元,在28年前曾经生活过的兴隆营建了一座热带雨林原生态花园——兴隆热带花园。2009年被评为全国归侨侨眷先进个人,2013年12月,获评中国“侨界杰出人物”。


导师点评:
有温度的符号,有生命的象征
李楠 /文
 
 
我是一个有私心的老师,总是把我认为特别难的题目交给我特别欣赏的摄影师。正如这次万宁之行,郑文泰先生的人物专题,我毫不犹豫地交给了杨抒怀。

因为父亲生病,抒怀是工作坊到得最晚的一个。和他通电话时我语气平静,心里却有些暗暗着急。在策划选题时,我和孙京涛老师不仅对每一个选题做了资料上的充分论证,还进行了实地考察。郑文泰先生和他的热带植物园,我都见过多次。我的结论有两点:1、这个题在整个系列中很重要,必须拍,还得拍好;2、郑老性格孤独而骄傲,生活平静而单调,如何进入他的内心,完成一组丰富深刻的摄影专题,难,难,难!这也正是我着急的原因。
 
抒怀到得晚,功课却做得足。他特意制作了一本影集,作为礼物送给郑老。这本影集里收录了他以前拍过的名人肖像。此举用意有三:1、表达一名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之情;2、展示我的专业功底,我来拍你,是和别人不一样的;3、表明我了解你,知道你是在哪一个层面上的人物。这本影集,让郑老第一次见抒怀,就请他在清雅婀娜的兰花丛中喝了一杯猫屎咖啡。
 
开局不错,我也放下心来,跟着柳涛出海去了。抒怀跟拍了几天郑老之后,焦虑,还是到来了:“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园子里转悠,如同钟摆,我头疼的是如何展开一个没有任何变化的专题?”的确,就一个人,就一座园,无论时间、空间、还是人物,任何一个维度都只是单一与重复,如何找到突破点?我决定与抒怀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闲时喜欢画两笔国画,国画里有一个传统经典题材:《岁寒三友》,中国人将松竹梅三种耐寒的植物视为一种不畏强暴的象征——实际上,在中国“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里,自然界的动物、植物往往是某种精神、人格的象征和投射,以至于成为相对固定的语义符号。那么,这种对应关系,能否运用到眼前的专题拍摄中去呢?我建议抒怀尝试这样一种方式:以肖像捕捉各种能透视郑老内心的神情动作,同时以特写拍摄他为之付出了一生的这座园子里的“有特点”的一草一木,然后通过编辑,将视觉相称而内涵相通的照片两两并置,形成互文与呼应,通过“人”与“园”的生命依存关系来结构一个连绵起伏的意义关系,最终表达我们想要的主题:郑老的艰辛与伟大,以及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
 
抒怀心领神会,在我们第二次去万宁时,出色地完成了工作。我之所以在还没有看照片时,就判断他出色完成,是因为郑老的两个动作。
 
一是郑老认真地问我:你为什么要给他这么高难度的一个任务?二是郑老主动邀请抒怀和贾代晚上一起去卡拉OK,一曲《故乡的云》没有唱完,郑老已经泪光闪烁。回来看照片,一条铺满落叶的林中小径,寂静无人,朝向远方。我把它和郑老流泪的照片放在一起,久久端详。那一刻,我感动的是,人与人的相知与理解,竟能在萍水相逢的摄影里有如此纯粹和深刻的交汇!
 
我对抒怀说,这个专题的文字,应当是你和郑老这对忘年交的对话,是两个“人”的对话,是你的生命和他的生命,两条完全不同的轨迹在精神层面的碰撞。
 
没有哪一种象征,能超越生命的意义;没有哪一个符号,能代替心灵的温度。在一个冷漠的无表情景观摄影泛滥的年代,在一个摄影师热衷于把玩视觉游戏的年代,也许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倘若人是目的,而非手段,那么,当镜头对准人时,立场该在哪里?
 
我欣赏杨抒怀,他的《宜黄姐妹》获得金镜头年度最佳图片那一年,我正好是评委。三年之后,我在《南方周末》刊登了他的追踪报道。抒怀不是一个只追逐时间的摄影记者,他关注的是,媒体蜂拥聚焦之后,冷却下来的时间里,人们更加真实的命运。他报道,决不仅仅止于报道。他的新作《上帝给了我们一张沙发》,使他变身“夜店小王子”:他用镜头挑开醉生梦死的面纱,袒露娱乐至死的年代里,陷落其中痛苦挣扎的灵魂。优秀的摄影师从不以单一扁平的目光观察社会;他们永远在众人离去之后,执着地、温暖地、深刻地关心着他们镜头前的人。我以为,这便是摄影真正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