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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影像国际网
作者：王顷
2016-06-03
河南以东
王顷
商丘和开封是两个豫东城市，它们距离很近。犹如两张印满旧闻无人翻阅的报纸，折卷在华北干燥昏沉的光照下。冬季和夏天是一年中最长的两个季节，春华秋实转瞬即逝。
如果没有那条横贯中国东西的陇海铁路，商丘被人提起的机率则会更少。历史在当地人的讲述中混杂着不确定的传说和没头没尾的神话，先贤大多更像仙人。我常常想象一个宽衣大袖的先哲或飞或走，飘挂在灰土狼烟的现实背景中，那场面就像一幕经年不变的地方剧目。
开封也是一座旧城。笨拙的城墙把它牢牢地圈在黄河的南岸，城池内外据此有别。城内遍布着大片无人料理的草从。林木高大密集，枝条伸向枝条，耳语拥抱，彼此抚摸。几只毛色斑驳的老虎懒散而疲惫趴卧在公园的笼子里，像是在葬礼上哭累了的男女。几个景区门口总聚集着高声沸扬的游客，他们衣着亮艳目光放肆。当地人只顾慢走，似乎在疏离游人，又好像忘了自己。
夜晚的街道间仿佛塞满了黑色的草，人像住在一个恒温的箱子里，远处时有火车驶过的响动，四周静谧地犹如一块缓慢融化的糖。
有一段时间我总梦到同一条坎坷低矮的街道，似乎是外国又似乎是北京，景致却分明是商丘和开封。空气湿冷，像是雪后的黄昏。我感到地下正躺着一条迅猛黑亮的河，水面亮如蟒蛇的脊背，每次它都会停下来看着我，愣愣地喘着粗气。
这或许是我的幻景，它同现世水火难容却又如此相近。
2015.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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