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机场,飞机跑道尽头如封土般高耸的茶色堆积物上矗立着一群人。他们蓬头垢面地站在夕阳下,一个个默不作声地凝视远方。北风呼啸着穿过跑道围墙边一片低矮的民房,跃上土堆,吹在他们皴裂的脸上。50米外,卖烤玉米的老人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从地上捡起报纸用放大镜认真地看着。一群孩子,嘴里不知嚼着什么东西,追逐着进入画面,有的直接趴倒在地上,有的抓起尘土扬向天空。老人们回头瞥了一眼,又扭头继续向远处跑道看去。太阳逐渐坠落,风刮得越来越厉害,原本泛着暖色的土丘和人群像是覆上了一层阴冷的灰尘。这就是北方吗?我从小到大很少去北方,这里的土地在我心中几乎就是异国般的存在。我的一位老师过去曾和我说过:中国这么大,可只有中原一带的人才可算是标准的中国人样貌。这无从考证的说法此时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在下飞机仅30分钟后,我就站在他们中间,用尽全身细胞感受这从未经历的景象。远处,飞机在不断地低空掠过。当轮子接触地面的刹那,我确认我听到了掌声。日落的余温即将散尽时,在陌生的北方机场旁荒芜的土地上,我陷入无比复杂且伤感的情绪。我努力摆脱却最终再次坠入记忆的破裂缝隙中。我想到了4个半月前在东南沿海的那次旅程。这样类似的记忆与我形影不离,一直伴随着我每一次出行,看尽各色风景。(风河碎笔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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