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自由摄影师
任悦/文

一张照片多少钱？

    一张照片多少钱？在当下的传媒中，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比较悲惨。

　　最近，一封来自美国芝加哥太阳时报所属的芝加哥时报传媒集团的报纸——先驱新闻报（Pioneer Press）的内部信函被披露出来，这封信是该报图片编辑写给供稿的自由摄影师的，信件提及目前图片编辑手头的财政预算非常紧张，大致稿费情况如下：

新闻和日常报道拍摄（纯静态）：65美元一个任务；新闻和日常报道拍摄（静态与视频）:85美元一个任务；体育新闻拍摄（静态）：90美元一个任务；体育新闻拍摄（静态与视频）：110美元一个任务；以上每个任务都要拍到5-7张照片，也就意味着一张照片的价格是10美元。

　　这并非是随拍的照片，而是指派任务——摄影师专门应报社要求而去拍。你还能算出来，如果你会拍视频的话，一个活儿还能多20美元。

该编辑写道，芝加哥太阳时报的价格可能更高一些，因为两边的图片预算不同。

　　这篇文章激起很多回响。前段时间，芝加哥太阳时报刚刚因裁掉全体摄影部成员而引起轩然大波，据说他们将更多依赖自由职业摄影师来工作，而这下子人们发现，已经穷困潦倒的媒体给自由摄影师的报酬也是那么可怜。

　　在OFPiX举办的报道摄影师沙龙上，摄影师赵嘉提到，很多摄影师认为中国的图片市场价格非常低，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中国媒体照片市场的价格同样也受全球气候影响。

　　一位芝加哥论坛报的前任摄影部主任提到，13年前他们给图片的稿酬是150美元一个活儿，一天300美元——这个价格恐怕仍会让很多报道摄影师吃惊。

　　事实上，在国内，真正够得上资格哀叹报道摄影图片价格低、生存艰难的自由摄影师屈指可数，因为大部分人没有任何能够做自由职业报道摄影师的能力，还有很多人对这个领域并不感兴趣——他们真正想要实现的是小自由：冒险、旅游……

 

精神联合体应对挑战

　　摄影师形成合力，共同完成一个项目，这个传统可以追溯到上世纪30年代的美国农场安全管委会项目（FSA项目）。这个项目为1935年到1944年美国经济大萧条留存了一份丰富的视觉档案。

　　在当代，也有一些这类摄影师联盟体出现，除玛格南、Ⅶ图片社、努尔图片社这些“摄影师自己的”图片社，还有一些小团队，藉由某个特定的摄影选题联合起来，共同对一些社会现实问题形成关注。

　　最近，英国摄影杂志就介绍了这样几个团队项目——在网络时代，团体活动更容易操作。在中国，也早就有摄影师嚷嚷着要做这种类似的事情，只可惜大多都有始无终，甚至只能胎死腹中。这并不意外，因为要找水平一致，心态也处于做事状态的报道摄影师，十个指头数着都富裕。

“面对变革：记录美国”（Facing Change:Documenting America）项目诞生在2010年，由摄影师安东尼·苏奥（Anthony Suau）和卢西安·帕金（Lucian Perkin）创办，前者是时代周刊签约摄影师，因拍摄美国的次贷危机获得荷赛年度大奖，后者是华盛顿邮报的资深摄影师，项目成员里还有资深报道摄影师大卫·伯内特（David Burnett）。他们声称自己受到FSA项目的启发，希望能够记录当下面临经济危机时刻的美国的社会现实。

　　“面对变革”更多的并非是摄影师之间的联合，而是作品联合，项目照片都来自摄影师自己的指派项目和个人专题，统一在“美国的经济危机”这个主题之下，形成合力。目前已积累50多个故事，同时和美国国会图书馆签署协议。

“我们的故乡，我们原初的土地”（ Our Home on Native Lands），也是一个作品联合项目，由法国摄影旅游杂志《Polka》的摄影师劳伦斯·布特－罗什（Laurence Butet-Roch）发起。她本人一直在记录加拿大原住民的生活，后来发觉有不少摄影师也在关注这个选题，她联系这些摄影师，把故事聚集起来，建立专门的网站，希望唤起加拿大人对这些原住民的关注，改变他们对这些群落人群的刻板印象，以及呼吁保护传统保护自然。

　　这个项目起初的野心很大，要做多媒体、展览、网站要英文法文双语，等等，但目前却有些进度缓慢——缺钱。发起人每周都在忙碌着写计划和申请到处找钱。

“目击变革”（See Change）项目由摄影师乔斯林·贝恩·豪格（Jocelyn Bain Hogg）发起，他受到了“面对变革”项目的启发，因为其一直在拍摄经济危机阴云下的英国年轻人，并在一次摄影节上听到其他欧洲国家也有相同的情况，于是他萌生了在整个欧洲展开这个活动的想法。

　　通过博客，乔斯林找了8名欧洲各地的摄影师，他们的目标是每个人所涉及的国家图片在今年底都要达到50余张。他们计划在挪威举办首次展览，然后在欧洲各国巡展。最关键的是，这些照片不只在摄影圈传播，而是要让真正关心这一话题的人们所了解。

“记录苏格兰”（Document Scotland），是4名英格兰摄影师合作发起的项目，主要针对2014年苏格兰即将发生的一系列大事：苏格兰独立的全民公决，英联邦运动会的主办，这些势必将苏格兰推向世界的焦点。这几名摄影师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热点提前备足材料，介绍苏格兰当下的社会图景。“记录苏格兰”不仅有线上影廊，还出版画报（已经做了两期），举办展览。

关于摄影师的聚合的优势，“记录苏格兰”的发起人苏菲·格兰德（Sophie Gerrard）说：“摄影的一个劣势在于，你可能会一直非常孤独地创作。当你和其他这个领域里有一样理想的同行联接起来，你会充满动力。它会启发你，我现在感到自己比以前有着更多的点子想要去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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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摄影师的生存建议

　　在OFPiX举办的报道摄影师沙龙上，以“生存指南”为题探讨如何为自由职业工作做准备，赵嘉给了5个生存建议：

1．要为自己的拍摄题材设立门槛

2．要和图片代理机构合作

3．报道摄影和商业摄影不同，需要全面的摄影能力

4．可以适当拍摄婚礼和商业题材

5．不要想能靠报道摄影买得起法拉利和别墅，很多时候，好作品是你最好的褒奖

 

其他生存建议还有

1．做好媒体市场研究，找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2．要能hold住不同类型的拍摄任务（肖像、故事、特写）

3．在严肃报道摄影之外做一些商业任务

4．有传播感，你的报道给谁看？

5．不是有一台相机就叫职业，重新思考职业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