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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孤儿:镜头里,看到美丽新世界

来源:中国摄影报 责编:叶紫 2011-07-25

“摄影改变生活”系列报道⑤

汶川孤儿:镜头里,看到美丽新世界

   

    5月9日,在汶川地震3周年之际,在汶川地震中幸存的孩子——刘明富、廖岑踏上从四川到北京的旅途,并带来了他们用DV记录下的板房区生活《我拍我家》。

    两个孩子的父母和家人在汶川地震中离世,3年间,一位摄影家走进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的手里多了部照相机或摄像机,手把手地教会他们,从取景器中,带着陌生和新鲜,带着童真和认真,悄然打量、看待、描画他们的家园和世界。

    那位摄影家的影像《俺爹俺娘》让很多人为之动容,他就是焦波。而这一次,带给我们感动的主角,是他的徒弟。那些感动源于他们遭受苦难后的坚强,源于他们驱散阴霾后的阳光。

    灾区群众震后的板房生活什么样?他们每天怎样度过?孩子们拍摄的素材让人感叹和惊讶,倒不是摄影技术多么娴熟,也不是多么诗情画意,而是那份真实中的力量。一些专家看到几个片段后,连呼:“有质感,有意思,有意义!”摄影让孩子们的世界变得多元,他们不再专注自己的失去,而对社会多了关注和感恩。

     “去年,也是在春天,我觉得有好多话要对妈妈说,于是我就给妈妈写了一封信。现在,我们有了DV,学习之余,记录下我们的快乐生活,表现我们内心的快乐。”小摄影师廖岑主持了DV作品的发布会,并向大家介绍了镜头背后的感人故事。当有嘉宾提问时,他难免有些羞涩,记者问廖岑喜欢主持还是喜欢摄影,廖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喜欢主持,但更爱摄影。”

    而另一位小摄影师刘明富躲在了镜头之后——他执掌着与他的身材不和比例的摄像机,专注地记录着发布会现场发生的一切。面对记者的镜头,刘明富显得有些拘谨,对记者的提问有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将求助的目光一次次投向自己的老师。“他站在舞台上,不逃离,还能够冲那么多陌生人笑,已经很不错了。”焦波夸奖道,“与我刚遇到他时比较,他的性格开朗了很多。”

    当然,焦波也没有料想到,从汶川地震到现在,他已经20余次飞赴四川灾区,并且已完全使自己融入到6个徒弟的生活里。北川擂鼓镇的刘明富(现15岁)、王晰(现15岁)和王海奕(现9岁)兄妹,绵竹汉旺镇的廖岑(现14岁),郫县新民场镇的何文东(现14岁)与何美君(现12岁)兄妹,这6个孩子分别来自4个家庭,父母都在地震中遇难了。焦波收这6个孩子做徒弟,送他们每个人一台照相机,教他们学习摄影,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用摄影洞开他们的心扉,让他们在生活中寻找到难得的乐趣。

    二

    如果没有遇到焦波,刘明富应该还是一个碰到陌生人就逃开的男孩。焦波对他的印象是:小小的,眉毛挺浓的,单眼皮,不愿意笑,话少。

    在汶川地震刚刚发生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焦波拍了一张刘明富的照片。再遇到他时,焦波一端相机,刘明富就迅速跑开。一天,焦波带着相机又出现在他家门口,有个小女孩也在那儿。焦波让小女孩给他和刘明富拍合影,没想到,刘明富没有拒绝。之后,焦波将相机挂在刘明富的脖子上,他竟像模像样地端起相机。“刘明富,你试试,给我拍张照片,好吗?”焦波鼓励他:“这个小姐姐拍得多好啊,你也能拍得好。”刘明富端起相机对着焦波啪啪啪连拍了几张。

    在焦波的鼓励下,刘明富又拍了几张照片。

    相处之下,刘明富不再紧张了,允许焦波给他家拍了个“全家福”。从第一次接触刘明富到这张全家福,焦波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那一次见面,是刘明富第一次在镜头里留下了开心的笑容。

    偶然的一次机会,焦波询问刘明富的叔伯舅舅:“刘明富有小时候的照片吗?我想在报道中用一下。”他伯父却回答:“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人给他拍过照片。”焦波没想到,刘明富的影像记录是他来以后开始的,更没想到,对着刘明富按下的第一次快门所记录下来的影像,上了《中国人寿》杂志的封面。

    焦波回忆,从刘明富身上,感受最大的就是他情感的波动。再去看刘明富,他又不再说话,不愿理人。焦波知道,要帮助他,光想用镜头捕捉他的身影不行,必须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三

    2009年暑假,刘明富和许多同他一样的汶川孩子来到了中国人寿爱心夏令营,来到了北京。焦波特意准备了一台富士相机,作为见面礼送给了他。

    在开营式上,刘明富坐在第二排,不断举起他的新礼物拍照,拍完一张看一下效果,样子还挺专业。焦波偷偷观察,参与的每一项活动,刘明富都认真地拍着照片。看到刘明富照片中新颖的视角,焦波夸奖他运气又好又努力,刘明富反驳说:“不是运气好,是努力!”

    回到老家,刘明富仍很活跃,背着焦波的包在废墟里边跑来跑去,“你想拍他什么样他都愿意拍,而且还主动找其他的小朋友过来,配合我拍。”

    刘明富喜欢将镜头对准身边的小伙伴。后来也成为焦波徒弟的孤儿王海奕在废墟上跳来跳去,焦波说:“刘明富,你拿着相机给她拍一张!”断壁残垣间,红衣女孩张开双臂从半截墙头跳下的瞬间,刘明富将其定格,取名“我想飞”。

    焦波是这样评价刘明富抓拍的那张照片的:他瞬间抓得非常到位,孩子起跃的一瞬间,也是一种展翅欲飞的瞬间,有动有静,背景的蓝天、白云特别的美,但是这种美又是废墟后面衬托的环境,给人一种特有的感触。焦波觉得这小家伙有天赋,想要挖掘他,就像打开他心灵大门一样启发他,让他建立自信。

    焦波为了同刘明富联系,为他买了部手机。可一开始,这交流并不顺畅。“我不论说什么,他只回一个‘哦’字。”直到有一次,刘明富主动发来短信:“今天我拍了许多照片。”

    拍邻居,拍同学,拍家人,拍风景,只要刘明富看到的,都会纳入他的取景框。焦波收他为徒后,曾规定他每月要完成500张照片的作业,他也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

    通过学习摄影,刘明富由原来的不善言谈变得开朗了许多。他拍了不少好片子,中央电视台的编导看到后颇为赞赏,说要给他编段纪录片。作为焦波的“大徒弟”,刘明富还真像师哥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热情地教师弟们如何操作相机、如何拍照。“我觉得照相机是链接亲情的工具,它使我们产生了感情,像一种黏合剂,把我们爷俩儿黏合在一块。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第一个把相机给了他。”焦波说。#p#副标题#e#

    四

    发布会现场担当主持人的廖岑,天真快乐、聪明伶俐,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在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2008年5月12日是廖岑母亲的生日,特大地震突然来临,摧毁了廖岑的家园,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在外人看来,在爷爷奶奶和姑妈身边生活的廖岑,天天都是快乐的,谁见了都说他是一个没有忧愁的孩子。照料廖岑的姑妈却说:“廖岑的快乐有很多时候是假象。他不想爸爸妈妈是假的,他总是用欢乐锁住悲伤。什么时候他真正敞开心扉,那才是他真正快乐的时候。”

    廖岑在写给天堂里的妈妈的信中说:“亲爱的妈妈,你好。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还在关注着我。有人说,人走了就会变成一颗星星,我宁愿天上永远没有星星。可能你会说,傻孩子,没有星星月亮就会多寂寞的,那我也要你做最闪亮的一颗,让我能够找得到你。”

    焦波由廖岑想到了刘明富,两个孩子心灵都是封闭的,但刘明富是“明锁”,廖岑则是“暗锁”,从哪里找到不同的钥匙呢?

    廖岑是焦波收的第6个徒弟,非常喜欢关注小伙伴们的学习、生活情况和身边环境的变化,已经拍摄了近2000张图片。孩子们从北京夏令营回去后,最先给焦波传照片的就是廖岑,共有200多张。里面有大街上的人物,有直击的交通事故,有纳凉的老人,有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商店售货员……板房的日常生活,在廖岑的镜头里变得有滋有味。

    2010年4月14日,青海玉树又是撼天动地的震动,又是一次举国哀悼。焦波首先想到打电话给廖岑,那时的他却并不敢看电视。4月24日,中央电视台正举行赈灾晚会,焦波接到了廖岑的电话,说他想为玉树小朋友捐款,但捐助热线打不进去,向焦波求助。

    考虑到小廖岑的生活情况,焦波想代捐,但廖岑坚决不同意。最终,廖岑从中国人寿每月助养他的600元中拿出100元,并捐赠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新书包。他特地给玉树的小朋友写去了慰问信。在信中,廖岑写道,“地震能掩盖花朵,却无法掩盖我们的心灵之花。虽然失去了亲人,但来自四面八方许许多多的好心人关心我们,帮助我们,使我们感受到温暖。”

    五

    王晰是焦波在北川县擂鼓小学五年级教室里见到的。那时候,焦波不知道眼前这个伏在课桌上聚精会神看书的男孩,不但有着优异的成绩,还是个懂事的好哥哥。

    王晰和妹妹王海奕现在随爷爷生活。爷爷总说:“多亏王晰帮我干家务,看护妹妹,两人寸步不离。王晰到哪,她到哪。”

    小海奕是焦波最小的一个徒弟,她的目光充满童真,所以她拍的对象也很童真。小孩那种最天真的一面、最可爱的一面,被她抓住了。

    哥哥王晰的梦想很大也很近。这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孩子,在接受采访时便铿锵地说,我要上清华大学。稚嫩的影像,真挚的情感,孩子们在按下快门、定格一个个感动他们的瞬间的同时,也以独特的视角记录了一段特殊的“个人历史”。对这些孩子们来说,摄影不一定会成为他们终生的职业,但是用影像记录平凡生活的习惯,会让生命更加实在、丰盛。焦波同他讲:“学习累了,可以带着相机到开满鲜花的田野里,到潺潺流水的小河边,听听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放松心情。”

    六

    2009年元旦前,焦波找到了位于新民场镇云桥村的何文东家——准确的说是文东的外婆家。文东和妹妹美君从小就在外婆身边生活。焦波在何文东的家里看到了他父母的照片,他们特别爱照相,留下了许多照片。可能是受父母的影响,何文东好像天生就适合端起相机。

    2009年的暑期夏令营,何文东也参与其中。那时,他老跟着一个女记者屁股后面执著地追着抢人家的相机拍摄,“一会儿我拍一张!”“一会儿我拍一张!”焦波看到后说:“何文东,给我们拍一张!”他“啪”地一张,画面中一个小姑娘在吹肥皂泡,旁边有几个嬉戏的人,“照片非常完美,一名摄影记者的作品也不过如此”,因为这张《快乐夏令营》,何文东成了焦波的徒弟。

    文东痴迷摄影,珍爱自己的相机,每天晚上都把它放在床头,陪伴他入梦。一次,河水卷走了村里的一个孩子,汹涌的河水冲击着河岸,人们手挽手串起一道人墙,在冰冷肆虐的河水里搜寻着孩子。见此情景,文东也想帮忙,可大人们拦下了他。“不能参与救人,那就记录下这个场景”。文东迅速举起相机。可是他的镜头不够长,他毫不犹豫地趟进河水中,近了,更近了,终于拍到了理想的画面,记录了乡亲们救人的感人场面。乡亲们也夸奖他将来是个摄影记者的料。

    夏令营结束后,他也是拍摄最勤奋的一个——3个月分3次给焦波寄来了2000多张照片,拍摄的是他的家庭生活和邻里劳作的场景,最多的还是他身有残疾的妹妹何美君。其中,有一张他在楼上俯拍的照片,院子里干净的水泥地面映衬着几把空空的椅子,妹妹一个人扶着自行车往上仰望。这张安静的照片带给人们太多的冲击与回味。当有人问何文东从焦波老师那里学到了什么,他的答案是,“学到了留住瞬间的美好。”

    一次,何文东的外婆从田里回来见不到文东,最后在文东父母的墓前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文东,他正在向自己的父母诉说:“爸妈,我学会摄影了,我多想给你们拍许多许多的照片啊!”学会摄影却不能给父母拍照,成为他心里无法弥补的遗憾。

    何文东的妹妹何美君是个不幸的孩子,4岁那年的一次高烧,因抽骨髓化验伤及右臂,她成了四级残疾人。祸不单行,6岁那年,小狗咬伤了她的左眼,视力也受到影响;8岁那年雪上加霜,地震中又失去了父母……越不幸,越坚强。何美君右臂残疾,拿不动单反相机,却在焦波老师的鼓励下,使用卡片机拍照。用左手拿着相机,用右手揿,这就是她执掌相机的方法。“我最喜欢的是废墟上的花儿。”拍花、养花,成了小美君生活的重要一部分。

    2010年,在何文东与何美君兄妹寄来的一张相机内存卡里,焦波发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拍的是早晨的阳光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倚着一棵树眺望远方,另一张是在一片无垠的花海中,一个小女孩努着小嘴,亲吻着天空。

    前者是文东拍下的。2010年的春天,明媚的晨光照在小男孩的脸上,他倚着一棵树眺望远方。男孩神态自然,周围几棵树斑驳的影子投射到男孩背后的白墙上,静谧的画面像油画一般,呈现出一种温暖和美好。文东说,那天早晨,照片中的小男孩对他说:“你给我‘画’张照片吧。”

    另外一张,是何美君用她的左手拍下的。照片充满着艺术和梦想的芬芳,花海中的女孩亲吻天空、亲吻花香的感觉,很快从视觉传到观者的脑海,抵达记忆深处。
 “两幅照片的主人公,不就是兄妹俩的化身吗?他们经历了严冬,向往的不就是温暖的阳光和美丽的春天吗?”后来,焦波给这两张照片分别取名《晨光里的孩子》和《亲吻春天》。这两张照片成为孩子们在北京举办摄影展的代表作,挂在主席台边上,作为揭幕照片。#p#副标题#e#

    七

    油菜花开的季节,那些曾经危难的孩子在用心亲吻春天。汶川地震两年后,2010年5月6日,“晨光里的孩子——汶川地震孤儿摄影展”在北京金融街举办,6位来自汶川地震灾区的孩子带来自己的摄影作品,用以回报社会、表达感激之情。展区入口处6个孩子手拿相机的合影,被做成比真人还大的立体群像,他们的作品就在其后围拢的展板上挂起。

    展出的60多幅摄影作品,是从6个孩子一年多来拍摄的9000多张照片中精选的。记忆与遗忘,伤痛与希望,沉重与轻快,通过这些孩子们未经雕饰的“眼睛”得以呈现。他们的视角真实而敏锐,亲切而平实,从平房区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捕捉到了人们乐观豁达的生活细节,从灾后的场景中发现了人们对逝者的思念,对生者的浓情,从日常情景中追寻美好生活的实况与愿景。作品中质朴而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真实的情感感人至深,热情的生活关注令人难以忘怀。

    孩子们的影展,刮起了一股“晨光”旋风,各大媒体对影展进行了报道。影展更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爱,从摄影界人士,到文化学者,再到众多媒体人,将上百条寄语和殷殷期望毫不吝啬地送给孩子们。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王文澜说,这6名震区儿童从新闻报道的对象,变成了报道新闻的小摄影师。他们把刚涉世的全部苦难体验、直觉,融入到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给我们带来了又一次心灵的震动。作家梁晓声这样写道:“这世界上没有多少大人,能在失去亲人的短时间内,靠摄影成功走出阴影。他们以相机为笔,写下的是汶川人重建家园的悲壮豪气!是光影的诗!”

    八

    孩子们拍照片拍得像模像样后,焦波又鼓励他们拿起摄像机,记录板房生活更鲜活的状态,因为他们已经具备了观察生活、采集生活浪花的技巧和能力。他把两台摄像机分别交给了廖岑和刘明富,因为在6个孩子中,他们的画面感最好,抓拍能力也强。而且,他们居住的板房区也是汶川地震灾区最大的板房区之一,在这里,能拍摄到板房生活中最具代表性的内容。

    板房虽是临时性的过渡房,却也是灾后一段时间里灾区人民遮风避雨的温暖的家。在这温暖的板房里,6个孩子的身心都在悄悄变化。他们长高了,变得开朗、成熟,几个男孩子开始有点小伙子的模样,说话、唱歌也开始粗声粗气了。在关爱中,他们一次次从取景器打量世界,用相机记录着自己身边的小伙伴和邻里乡亲,板房内外人们的日常生活,同时也记录着自己的成长。

    有趣的是,廖岑和刘明富都不约而同地拍摄了跳舞的群众。家人的快乐也生动地留在了廖岑的摄像机里:伯娘唱民歌,爷爷唱川戏,奶奶跳新疆舞,嘴里哼的伴奏曲竟然是国歌的旋律。廖岑还经常架上摄像机,跑到跳舞的人群中一起舞动一番。伯娘住院时,他还拍到了男孩在轮椅上快乐舞蹈的瞬间。

    在《我拍我家》中,作为幸福象征的“家”元素贯穿始终,由变为废墟“曾经的家”,过渡到板房“临时安置的家”,最终收尾于乔迁新居“永久的家”。孩子们拍摄的只是身边再普通不过的景象,却成为灾区3年重建奇迹的最好注脚。两位小作者以特殊的身份,在特殊的拍摄地点,用独特的拍摄角度记录下的灾区群众日常生活,本身具备了不可复制性和不可还原性,由此凸显的文献价值和史料价值已经不同于一般新闻媒体创作的纪录片。

    九

    焦波说他很少讲摄影,并不想用条条框框制约住孩子们的创作。有一次集中讲了40分钟,孩子们回去以后每个人都拍得很兴奋,而且拍得挺好。尤其是何文东,半年多拍了6000多张照片。而刘明富不同,拍的很少,但是出片率很高。焦波说:“有的时候急着喊他们,‘赶快拍几张’,他就拍了几张。哎,但拍得很好!”

    “我教他们摄影,不仅仅是教给他们一门手艺,更是在尽力打通一条心灵通道。我希望孩子们端起相机,能够从取景框中看到一个美好的世界。”“把废墟变成萌生希望的沃土;让相机记录你们成长的足迹。”这是焦波对6个徒弟的期望。

    2011年伊始,几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计划。“明年我们要出一部小纪录片”,廖岑和刘明富信心十足;“我们还要考第一!”这是学习成绩最好的王晰、王海奕兄妹的想法;“课余时间积极拍片,创作数量保持第一!”何文东、何美君兄妹也有自己的计划。2011年过去一半,廖岑和刘明富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通过学习摄影,6个孩子都有了别样的天地,而影展的成功,社会各界的关注,无疑给他们的翅膀蓄上了丰满的羽毛,以后该往哪个方向飞,其实他们自己早就有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我长大了要考清华大学”、“我长大了要当摄影家”、“我要当导演和摄影师”、“我要当摄影记者”、“我要当画家”……(文/方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