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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宪民黑明个展开年进驻国博

来源:中国摄影家协会 责编:方妍 文 2016-01-08


朱宪民在国博展览现场接受记者采访  千龙网于颖 摄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1月1日一大早,中国国家博物馆二楼展厅人头攒动,几乎半个摄影圈的人士都聚集于此,老友新知,其乐融融,真像过大年。两位主人公,中国摄影家协会顾问朱宪民和摄影家黑明,始终被人群簇拥着——朱宪民精品展和黑明精品展迎新开幕。这也是“人民形象 中国精神——著名艺术家系列精品展”唯一一个摄影专场。
 
中国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李前光,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王文章,中国摄协主席、分党组书记王瑶,顾问王玉文,副主席王文澜、邓维、李树峰、张桐胜,分党组成员、秘书长高琴,分党组成员彭文玲等参观了展览。从各地涌来的摄影家及北京电影学院摄影学院师生占满了整个展厅,还有不少游客和外国友人在那些穿梭时空而至的照片前驻足慢观、留影拍照。
 
两位摄影师的展览各占展厅一方,展墙被热情的红色和深沉的灰色分割。一侧的展墙上写着布列松此前对朱宪民的赠言:“真理之眼,永远向着生活”。朱宪民作品中的百姓,不论是贫瘠的乡村,还是热闹的市井;不论是黄河边的老汉和孩子,还是深圳的发廊妹和打工者、北京的板爷和小市民,都亲切而熟悉得像我们每个人的亲戚,他们平和、坚忍、知足、乐观、简单的生活和表情,默默地冲撞着观者的眼睛和心灵。“我出生在黄河边,我是用自己的爱、自己的情感,用自己的镜头表现并追忆我的童年、追忆生我养我的那条大河。那时的状态就是情感投入,抱着感恩的心态想让别人了解我的家乡、了解那片土地。让人们爱我的家乡、爱那条大河。”该组照自1963年开始创作,几十年来,朱宪民始终以一颗赤子之心,以一种平民姿态并具有鲜明的个人视点关注中国百姓生活,记录中国社会的变迁。

展览现场 郑壬杰 摄
在灰色的基调下,黑明作品《100个人的战争》铺展开来。2010至2015年,黑明先后多次奔赴中国抗日战争的主战场和游击区,进行实地调查,足迹遍布全国20多个省、市、自治区及香港、台湾地区和日本,走进了近200个家庭,去寻访和拍摄当年的抗战老兵。起初,先是一次次被拒绝,经过多种努力,才逐步达成共识,得以和他们畅谈。几年间,他和老兵们在一起聊战争、聊死亡、聊家庭、聊国家、聊民族……经过对话,黑明采集了500个小时的录音,整理出50万字的访谈,拍摄了上万幅照片,留下了永远难忘的记忆。黑明在展墙前写道:“他们用鲜血书写历史,从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全面胜利至今,历史的硝烟已经散去半个多世纪。为了寻找散落在全国各地的抗战老兵,用影像和文字留存上世纪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最为重要和真实的印记,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展览现场 原瑞伦 摄
本次展览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作为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系列展览“人民形象 中国精神——著名艺术家系列精品展”之一,中国艺术研究院为进一步展示中国艺术研究院部分著名艺术家在各自艺术实践领域中所取得的突出成绩,策划推出“中国艺术研究院著名艺术家系列精品展”,展览将集中展示18位艺术家各阶段的经典创作,以彰显中国艺术研究院在诸多艺术创作实践领域的突出实力,朱宪民和黑明是其中的摄影家代表。
本次展览至1月15日结束。除了照片外,现场还展示了两位摄影家历年来的画册,以及雅昌专为艺术家打造的摄影艺术大书,大尺寸画册中收录了摄影家数百幅代表作品,将有限的展墙空间予以拓展。不少观者表示,还要找个时间,再来细细看展。

展览现场 殷德俭 摄

展览现场 郝远征 摄#p#副标题#e#
【专访朱宪民】摄影的关注点,过去看技术现在重观念
 
被圈内人亲切地唤为“朱公”的朱宪民,几十年来关注中国百姓生活,纪录中国社会的变迁,是中国摄影史中具有特殊地位的摄影家。他在国家博物馆的个展,将于2016年1月1日开幕,这也是进入国家博物馆的首个摄影家个展。
朱公的摄影是朴实的甚至是羞涩的,他以旁观者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拍摄着黄河边的百姓和城市里的人民。将“自我”隐去在长焦镜头之后,他并不以自己的意念去干涉拍摄对象,而是用客观的视角和形式感的构图,真诚地记录着那个时代中国的田野文化,诠释着他所理解的人性——善良,勤劳,平等。这种以自己天性为出发点而坚持的创作方向,使他成为那个年代里少有而珍贵的平民记录者。
百姓们平凡的脸孔被底片定格下来之后,被赋予了不平凡的时代印记。在朱公的镜头中,他们与土地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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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朱公,这次国博个展展出的作品大概有多少呢?大部分集中在哪个年代?
这次国博展出有60来幅,从1963年到2015年,跨度是52年。这次展出的内容有黄河百姓,八十年代北京、珠江三角洲、还有文革,各个历史阶段的作品都有。
 
这么多年来您拍过的照片也非常多了,想知道这次为展览选片的标准是什么呢?都是一些过去就比较知名的作品吗?
这次选片的主导思想主要是内容,还有就是画面的结构。我比较强调作品的“悬挂性”:每幅照片能不能走进办公室、会议室以及家庭。这次展出的有一部分是大家看到过的,也有一些大家没见过的,尤其是最近几年用数码拍摄的。
“时代变革的影像”是我这次选片的标准。比如七八十年代的黄河百姓,到今天的黄河边的人民,从服饰、环境、背景等等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关注的是这些变化的线索,新旧时代的对比。
 
我想大家更为较熟悉的还是您早期的黄河系列,所以我对您近些年来用数码拍摄的新作很好奇,大概是怎样的主题和内容呢?
近期创作的数码作品不光是黄河百姓,还有一些城市里的普通人民生活记录,比如北京、上海、深圳等城市。
嗯,所以“百姓”似乎是您一生的摄影主题。我觉得喜欢拍摄人像的摄影师,一定首先是对“人”有着浓厚兴趣的,其次才是他的技巧、观点等等。“百姓”对您来说,在影像上有着哪些独特的魅力?
“百姓”是中国普通人的生活。社会在变革,但这无关乎城市里建起多少高楼,建几个广场,建几条马路,社会的变革主要还是人的变革。从一个纪实摄影家的角度来说,我是一生都在拍普通的老百姓。百姓见证了社会的发展和变革,他们记录了这个时代。
我把百姓看作是国家的主人,人民才是创造财富的基础。一个国家离开人民那就不叫国家了,所以人民才是最伟大的,值得艺术家永远歌颂的对象。
 
这么多年里,您觉得您观察到的“中国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
我举个例子吧,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我拍黄河百姓,那时候的老百姓一个村里才一两台自行车。现在自行车都淘汰了,每家都是电动摩托车了。服装上的差距也很大,今天完全不一样了。最大的变化就是普通百姓的生活变化,那时候农村人吃个馒头就很奢侈,而现在城市和农村的饮食结构就没有太大差距了。
 
除了经济上的变化,文化上、精神上的变化应该也占了很重要的部分。这方面有给你触动比较深刻的事情吗?
我在90年代去了日本和美国,感觉和中国有着如此大的差距。那时候我和我老伴去日本,日本的朋友请我去他们的浴池,我就很震惊了:洗个澡这么高级。今天,我们也有五星级浴池了,比日本还高级。那时候日本的青年奇装异服染头发,我都看不惯,觉得是流氓啊,哈哈。现在我们国家的年轻人,和日本,和韩国,又有什么差别呢。曾经很大的文化差异缩小了。

那时候还不太能接受太有个性的年轻人吧?现在有没有慢慢接受这些新的文化和潮流呢?
现在是网络时代,任何潮流都和国际接轨了。年轻人也跟着世界的潮流走。我作为一个老同志,也得跟时代同步,才能不掉队啊。就像毛主席说的: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尽管是我这样的年龄,也必须去接受新的事物,新的思想。

有没有关注过现在年轻一代的摄影师呢?对他们的作品有什么感受?
我特别关注一些年轻摄影家的作品。学习和接受年轻人的观念,对我这个老同志来说也是一个与时俱进的过程。尽管从创作风格上,我不见得能改变多少了,但从表现理念上还是可以去学习的。从文革到改革开放,我自己的创作风格也经历过一个很大的颠覆。所以,人总是要不断地修正自己,总结自己,才能不至于落伍的。这其中也就包括借鉴青年人的观念,或者多看国外的作品,
在我那个年代,对于摄影关注的更多还是技术问题,而现在是网络时代,技术已经不是问题。评判一个作品是否是好作品,还是要从观念和思想上去评判。对于摄影师来说,其实难度更大了。
我还是认为作品是要服务于读者的,首先得自己看得懂,然后是别人也能看得懂。任何艺术作品都是要有思想的——我要说什么,要表现什么。对我来说,“人”永远是我想表现的对象,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从纪实的角度来说,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最应该关注的是生活。因为我们有幸生活在今天这个大变革的时代,和国际接轨的时代,就需要我们摄影家更多地思考和用影像表现这个变革的过程,这样才有价值。一个人的作品最终能不能走进博物馆和档案馆,就取决于你的影像能不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这就需要我们去为这个时代付出了。
 
您觉得在您年轻的时候,是否也算是个思想比较超前的文艺青年?
我年轻的时候就从事摄影,当时很想做出一番事情来。那时候我就算是比较爱学习吧。当时我的工作环境就在中国摄影家协会展览部,展览部挨着一个资料室,那里有不少外国摄影画册,美国的、法国的都有。没事儿我就翻画册,大大开拓了视野。那是1978年,对我来说是一个比较重大的转变,对我摄影理念的形成也起了很大作用。

您习惯用长焦拍摄,这样的观看方式感觉好像是你不愿意去干扰那些画面中的人,尊重并还原人物的本来状态,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这样理解。我更追求人物真实的状态,所以用长焦镜头更便于我抓拍到人物的自然状态。

您这种“旁观者姿态”的创作态度其实给我感觉很像纪录片导演,在那个年代创作的摄影就很像某种纸上纪录片。我觉得一个好的纪实摄影师一定是了解人性的。您觉得您观察到的人性中,最触动你的是什么?
作为摄影家就是要去用摄影表现他所选择的形象。对我来说,最触动我的就是人物善良的、勤劳的形象。尽管人的状态是千变万化的,但“善良”还是我想要表现的主线。其实人和人的智商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我常说一句话“天下只有一个傻瓜,那就是把别人当傻瓜的人。”拿我自己身边的例子来说,当年班上成绩很好的学生,后来可能只成为了一个老农民。而我觉得我能够走到今天,机遇占最主要的方面。所以,我从不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了不起的摄影家、艺术家,我总觉得人是平等的。人的成功主要是来自勤奋,以及坚持勤奋。另外,做人一定要善良、感恩。你的创作过程其实也是你善良的一个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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