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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遥:关注留爱小组 做公益影像传播

来源:中国摄影家协会网 作者:马路遥 责编:张双双 2018-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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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道毅是武钢集团汉阳钢厂退休干部。1995年他就表示过,会在“去世后无偿捐献遗体”,但当时武汉“捐躯无门”。他为此奔走上海、成都等地,到上海市红十字会及徐汇区、浦东区红十字会探访并索要无偿捐献法及相关资料,返回后将所得资料全部送武汉市红十字会,供武汉市立法和建纪念馆借鉴、参考。最终促成了武汉市遗体捐献工作于2000年3月正式起步。

2011年,邹道毅老人和七八位老伙计们一拍即合,决定集体签订“遗体捐献协议”,并成立了“留爱小组”。如今这个小组不断壮大,从最初的几个人,扩展到了如今74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邹道毅老人,是留爱小组第8位实现捐献的志愿者。

03.jpg邹老家中,保留着大量的历史资料,记录了他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一直到他临终前这段时间里,为推动遗体无偿捐献,做出的努力。1995年,武汉《长江日报》就“当你生命走到了尽头时,请把器官留在人间”组织讨论,邹老撰文参加并表示愿意无偿捐献遗体,得到编者认同并予以刊登。2000年3月,他成为武汉市首批6人捐献志愿者之一,志愿者登记卡号为002。

05.jpg在留爱小组成立之后,邹道毅被聘为顾问。他卖画筹集善款,写五千甚至上万字的建议书给红十字会等相关单位,不断推动着遗体无偿捐献事业的发展。“如今遗体合理利用率不高,有时候会伤了捐献者家属的心。”邹道毅老人在2015年一次聚会上说,“遗体捐献,还有很多需要去修正的细节,我会一直关注。”

07.jpg“70岁那年,我做了三件重要的事:不染头发、辞掉工作和志愿捐献遗体,现在看来,这三件事都做得非常英明。”夏老乐呵呵地说道。值得一提的是,夏光中老人的老伴,同样签订了遗体无偿捐献协议。夫妻俩现在只要能跑得动,就会到各地去旅游,用更好的心态来面对老年生活。

09.jpg2015年,留爱小组的部分成员在影棚里拍摄了一张相对正式的合影。对于老人们来说,以“不惧怕死亡”的名义聚集在一起,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11.jpg石门峰有为捐献遗体者设立的纪念碑,上面镌刻着遗体捐献者的名字,方便捐献者的家属前来寄托哀思。从石碑上不难看出,遗体捐献者人数呈现激增趋势,2000年仅有1位捐献者,2001年有2位,2002年有4位,2003年有5位,2004年有11位。从2005年开始,人数越来越多,每年都有明显增长。目前石门峰共有这样的石碑共4对(8块),正面已经全部刻满了名字,陵区已经开始在反面进行镌刻。

14.jpg2017年11月27日晚9点,红十字会爱尔眼库的角膜捐献协调员明维(右)突然接到了邹道毅老人儿子打来的电话,得知邹老刚刚因为重症肺炎,离开人世。遵照老人遗嘱,家属希望明维第一时间来完成眼角膜的摘取工作。

17.jpg在老人床前,明维痛哭向他告别。在与老人接触的这五六年时间里,她获得了邹老不断的鼓励和认可。“邹老一直说,做这份工作,要扛得住人们各种非议,要获得家人的理解,还得真心尊重这份职业,而不能简单只把这当成是工作。所有这些,我一直记在心中。”明维说。

23.jpg在楼下,邹老的儿子面对殡仪车辆,向父亲做最后告别。

25.jpg2017年12月5日是个好天气,当天下午2点,一位与邹道毅老人同姓的工匠师父,在石门峰陵园的遗体捐献纪念碑上,刻上了邹道毅老人的名字。

Q:编辑  张双双

A:摄影师  马路遥

Q:首先,向“留爱小组”的每一位老同志致敬!也感谢您让我们通过影像,了解到了这样一位位可爱的老人们。请问,您拍摄这组作品是源于一个什么样的契机?

A:2013年开始,我接触到的一些选题开始涉及角膜捐献、遗体捐献。后来和武汉市一位角膜捐献的协调员明维成了朋友。她在2015年向我介绍了“留爱小组”和故事的主角:邹道毅。这个群体报道的内容很少,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觉得这是一个需要长期跟踪记录的选题。所以从那个时候,我会时不时进入这个群体进行拍摄、交流,希望最终呈现一个时间轴比较完整的图片故事。

Q:或许不是每一位观众能够理解“留爱小组”这些老人们,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对您感触最大、影像最深的事情是什么?

A:观者站在中立位置看,应该还好,毕竟他们距离较远。我觉得这些老人真正需要理解的,是他们的家人,以及在老年大学里其他老人的。整个拍摄里,我还是一个记录者吧,其实向这些老人说明我的具体来意,他们并不会特别理解。但是我找到了其中一两位典型的人物,以点带面,抓住故事的节点,就可以了。感触最大的,自然是我们上门取角膜的时候,一位老人跪在邹老儿子面前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推进捐献这件事情,是有多难。

Q:近些年,您也拍摄了很多专题摄影作品,而大部分作品是围绕图片故事、人物故事展开,对于这些题材的拍摄,您有过怎样的考虑?拍摄时您更关注的是什么?

A:前几年,这个时代还没有到信息膨胀的程度,那个时候更适合安安静静拍摄。这些年自媒体起来了,信息真正爆炸了,拍摄的心态也开始有所变化。我觉得围绕人物、故事展开,是最基本的吧,这是符合互联网规律的,也是最容易让受众接受的。我更关注的是故事的调性、故事的核心人物和核心价值观。比如留爱小组,我就是用这样的故事来表达对于老人们的敬意,也是对他们所做事情的一种传播。也是在推动遗体捐献、角膜捐献,做公益影像传播。

Q:摄影有多种走向,有的偏传播层面,有的更注重社会功能,有的走向艺术市场。对您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A:我可能觉得自己希望做到雅俗共赏吧,其实很多玛格南的摄影师,就是既有社会性,又有艺术性的。能做到二者兼备是最好的。我不太喜欢纯粹的艺术,和过分直白的新闻性表达。二者兼备,既有社会性、又有艺术性,才是最好的。

Q:有自媒体运营经验的您,谈谈当下摄影的发展趋势吧,摄影的大众化、多元化趋向,是毁灭了摄影还是让摄影获得了新的生?

A:自媒体时代,我有更强的创作欲望,在互联网时代我已经创造了不少于10亿次点击量,深深知道互联网时代的传播趋势、传播价值在哪里。纯粹的艺术、深度,以后更适合在艺术馆、书籍里去展示,而互联网时代更适合传播的其实是“故事”。大家需要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是做“摄影艺术”,还是做图片故事,这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把摄影作为艺术本身,一个是将摄影作为传播载体。我觉得这个时代是洗牌的时代,让我们积极求新求变。


作者简介:

马路遥,2013年进入腾讯网,成为摄影记者,主攻深度图片故事,人物故事。当年5月,在湖北站创办图片专栏《楚镜》,成为区域影响力图片专栏,在腾讯网系统内拥有相当知名度。2015年获得东方ic图片社签约摄影师称号,获得《寻找中国青年马格南摄影师》大赛优胜奖,获得首届马格南中国工作坊奖学金,成为现任马格南图片社主席Thomas Dwozark的学生。2016年凭借跳小苹果的截肢男孩故事,获得湖北省新闻奖。2017年经营各大自媒体公众号,获得过2亿阅读量,成为知名图片自媒体运营者。近三年,个人作品多次刊登在《活着》、《中国人的一天》等图片专栏上。2018年初,成为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