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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义忠《人与土地》讲镜头背后故事

来源:新浪读书 责编:风入松 2012-03-21

 

    《人与土地》是“中国摄影教父”阮义忠最著名的摄影系列,拍摄于1974年到1986年,曾在国内外诸多美术馆展出并被收藏。该系列以黑白画面记录台湾乡土风光及少数民族的生活场景,反映了作者对自己成长的土地的价值和美的再发现,也是阮义忠对于台湾乡土人情的最后一瞥,这一瞥饱含着质朴深情。2011年年初,作者在《南方都市报》副刊部开设摄影专栏,首次执笔道出《人与土地》拍摄背后的故事。本书为该专栏结集而成,阮义忠厚重优美、饱满有力的文笔,证明他不仅是优秀的摄影家,也是一位文字高手。

  作者简介:

  阮义忠,1950年生于台湾省宜兰县。22岁任职《汉声》杂志英文版,开始摄影生涯。三十多年来,他跋山涉水,深入乡土民间,寻找动人细节,拍摄了大量以百姓日常生活为题材的珍贵照片,作品也成了台湾独一无二的民间生活史册。阮义忠的著作丰富,对全球华人地区的摄影教育有卓越贡献,其中尤以1980年代出版的《当代摄影大师》《当代摄影新锐》,1990至2000年代创办的《摄影家》杂志影响最巨,被誉为“世界摄影之于中国的启蒙者与传道者”,“中国摄影教父”。

  代序:老天给的礼物

  我以拍照被熟知,以所撰写的《当代摄影大师》、《当代摄影新锐》两书被当成将西方摄影潮流引进华人世界的传道者,又因创办《摄影家》杂志,被认为出了点力,将中国当代摄影家推向国际舞台。其实,在拍照前我是个勤读书、爱画画的文艺青年,写过诗、小说,发表过数不清的插图,但一路走来,在摄影投入的时间、精力最多,受到的肯定也比较大。

  文学、绘画着重想象与回忆,摄影却仰仗直觉与发现。两方各有所长,但摄影的见证性凌驾于其他符号,难怪日本人将之译为写真。《人与土地》是我的一个摄影主题,将我在1974—1986 年于台湾农村所捕捉的画面分为“成长、劳动、信仰、归宿”四个单元,共八十四幅照片,曾在国内外诸多美术馆展出并被收藏。

  摄影的强度全在瞬间的精准,想要交代前因后果、表达内心的感动,还是有赖于文字。每张照片背后都有段长长的故事,足以让行家们写成一篇篇动人的小说。但我做不来,只有偶尔在课堂上跟学生讲讲故事。拜《南方都市报》之邀撰写专栏,又蒙磨铁图书有限公司结集出书,促成我与更多人分享经历的因缘。

  近三十年来,人类文明与地球生态变化的幅度之大、速度之快,恐怕超过以往三百年,甚至三千年。这不只是生产消费的失控、科技的滥用,也和人类的自大、贪婪及价值观颠倒有极大关系。我在拍照时,最想留住的正是人性的美好:人与人的互信互助,人对土地的依赖感恩,人对天的敬畏、对物的珍惜。这些价值在今天的台湾、大陆还留下多少?

  一切都在变,都在消失。在变化与消失的过程中,有一个瞬间被相机记录下来,就成了不变的永恒。摄影者最大的挑战在于:感动的当下也是创作的同步,因此身、心都必须极度敏感与机灵。我已年入花甲,照片越拍越少,写文章的意念却越来越强。写《人与土地》正是一种反省,期许自己在未来的十年间以文字为重;再有十年,那就重拾画笔。艺术手法要灵巧容易,要朴拙可难,一切感觉的棱角都磨平、磨润了,离拙就近了。

  在旭海所拍的这张照片是《人与土地》中难度最高的。这个位于台湾南端的小村子,有几户人家被圈在全台最神秘的军事基地里,等待搬迁。那回我虽有“警备总部”的核准公文,依然被挡驾在外。就在必须交出所有装备方可放行的点收空当,在地平线发生了这一幕我誓必要冒险抢拍的画面。

  一排村民在比赛,看谁的筋斗能翻最多次。一件极其平凡的事件,却让我直觉到它的深刻寓意:人类在土地上重复着“生、老、病、死”的轮回,累积着“贪、嗔、痴、慢、疑”的业力,却一同注目着颠倒的人生,毫无所觉。我攫住了一个永恒的刹那。

  画家陈丹青十分喜欢这幅作品。有一次,他顶认真地问我:“这张照片是上帝替你按的快门吧?”没错,回首来时路,我拍到的所有好照片,包括镜头前一切人、事、物给我的启发,都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啊!

  诚意推荐:

  中国大陆关注“世界摄影”,或我称之为“严肃摄影”的人士,若其年龄正在四十岁上下,那么,阮义忠的名字想必在他们心中无可替代——他是一位世界摄影之于中国的启蒙者与传道者,我甚至听说,好几位大陆摄影家把“摄影教父”这样的尊称给予阮义忠。——画家陈丹青

  《人与土地》是阮义忠先生最有影响的作品系列之一。这部作品既是奠定阮氏影像风格之作,也是阮义忠带有自传性的一部作品。从《人与土地》之后,在朴素、踏实的温情中隐含着的那种弥散不去的乡愁,就一直贯穿始终,形成了个人风格的台湾影像。这些影像在经历岁月考验之后,成为台湾社会风貌的经典缩影,也以其独特的岛屿文化品性成为当代摄影史重要的一页。——摄影活动家、策展人李媚、蔡萌

  义忠用十三年来他在台湾生活中留下的映像,生动地记录这一段时间中台湾社会向着高成长狂奔过程背后的真实。——台湾作家陈映真

  他的照片本身或许不自负,不过却绝对不欠缺仪态与个性。因为它们并不汲汲于追求新奇,或者倚赖风格上的效果,而是简单而且直接的沟通,它们有一种永不妥协的尊严和正直。摄影家很清楚自己要表达的东西,知道如何去表达,而且执行起来毫不忙乱。这种自信而又诚实的手法赋与这些照片一种沉默的权威,看在读者眼里既具吸引力又让人放心。——著名的英国摄影大师布莱恩·坎贝尔(Bryn Campbell)

  阮义忠在2007年获得台湾“东元科技文教基金会”的人文奖,得奖评语为:用镜头对着大部分人的眼睛,凝视台湾即将逝去的人文价值,在逐渐物化的环境中,重新唤醒宝贵的记忆。

  对于拥有如此活力、忠诚与热情,秉持着信心、能力、智慧、品味、效率和专业知识勇往直前的人,旁观者只能惊讶又恭敬地表示服气。而我自己则是不得不说,在摄影世界里,我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热切渴望于展现影像一切深度与力量的人。——著名的法国摄影大师尚·杜杰德

  在阮义忠先生的镜头里,台湾的乡亲们似乎并不在乎或者顾虑他的镜头存在。他们只是在生活,在生活中,而阮义忠先生可能于他们来说,也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因此他们对摄影中的阮先生并不起外心,有生份、见外之感。阮义忠先生虽然拍摄下了他们的日常,但那也是阮先生的日常。而那些照片虽然是日常,但那也是既质朴又有张力的日常,是有饱满的生活与充实的生命的日常。这样的日常教我们振作,教我们知道感动是什么,也让我们惊醒麻木的丑陋。——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顾铮

  他犹如摄影界的侯孝贤,用胶片记录台湾那些即将逝去的乡土人文;他还是一名好作者,热衷于介绍各种摄影人物,并创办了有影响力的杂志《摄影家》,挖掘了一大批优秀摄影家。而过去10年中,这位被称作“台湾的布列松”的摄影师的主要精力放在做义工上,他用镜头记录下台湾慈善组织慈济创办的所有学校。阮义忠说:“我并不需要再用摄影证明自己的艺术成就,而是要用照片传达传统伦理道德的体会,人文精神对我的感召,以及志工(志愿者)们无私付出的所见所闻。”——《外滩画报》